在年轻人“叱咤风云”的网络直播平台上，81岁的韦玉琴和她87岁的“老闺蜜”覃翠琼意外成了网红。两位耄耋老人戴着墨镜，打扮时髦，每天与年轻人蹦蹦跳跳，演演搞笑段子，在光怪陆离的互联网上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。“看着这帮年轻人打打闹闹，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了不少。”直播给老人带来了上万元的收入，也给她们的老年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。
韦玉琴老家广西柳江县农村，20年前，她跟随大女儿来到柳州后，就一直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。白天，韦玉琴与村里其他老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，就是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，走街串巷与邻居们聊聊天。
时间临近中午，韦玉琴正在用电磁炉做柳州特色的螺蛳粉，她的“老闺蜜”覃翠琼坐在一旁休息。覃翠琼今年87岁，与韦玉琴相识已有二十多年，是关系很好的老邻居，平时经常会来找韦玉琴聊天打发时间。
一开始，其实是韦玉琴的孙子阿龙（左二）想通过直播捧红自己，“专门拍那种自虐的，比如大冷天在屁股后面绑一串鞭炮跳水里……”但出位的演出并没有给阿龙带来多少粉丝。
韦玉琴与孙子阿龙拿出准备好的段子剧本进行“彩排”，一段简单的台词韦玉琴需要反反复复背诵好几次才能记住。“我的孙子叫我拍段子，我就拍，我也觉得挺好玩。”韦玉琴参与视频拍摄将近一年，表演已经相当熟练。虽然对于什么是涨粉、老铁、网红和直播，韦玉琴依旧一窍不通，非常不理解，斥责他不应该做伤害自己的事。“一次偶然的机会，我找奶奶客串一个角色，发网上后很多人点赞，都说要看奶奶，我才开始把奶奶作为主角。”
韦玉琴和孙子阿龙在一个平房大院里录制段子，阿龙在短片中扮演一个智障的孙子，与韦玉琴上演一场感人的情感短剧。也许是想起了自己以前过的苦日子，韦玉琴在拍摄过程中很投入，几次差点落泪。
“老闺蜜”覃翠琼和阿龙的朋友们在韦玉琴家门前拍摄段子。对年纪更大的覃翠琼来说，拍摄段子要困难得多，因为老人根本记不了太长的台词，所以在视频里她总是作为配角出现，主要的台词也简化为“对！对！讲得对！”。
韦玉琴的家中摆放着两位老人录段子时拍摄的照片。今年10月，正是在韦玉琴孙子阿龙的策划下，两位老人坐在豪车里拍摄了一段搞笑视频。没想到这段视频一炮而红，两位老人一下成为了火遍全国的“时尚奶奶”。
韦玉琴与一位柳州当地的粉丝握手聊天。“时尚奶奶”火了之后，有不少粉丝从全国各地来看望韦玉琴，这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孤单，网络这个陌生的概念也开始进入韦玉琴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。
最近，韦玉琴的家成了附近年轻人的聚居地，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，他们大多数是通过直播平台和孙子阿龙认识的。这些年轻人大多没有正式工作，每天通过录小视频打发时间。来韦玉琴家正是为和她录制段子提升自己账号的人气。
韦玉琴不懂电脑，站在一旁看几个年轻人剪视频权当看热闹。因为柳州连续下雨，近期的拍摄计划被耽搁了很久，直播账号已经有几天没更新，掉了不少粉丝。这天好不容易拍了几条视频，阿龙的朋友们就赶紧开始用电脑做后期剪辑，以求当天发布在直播平台上挽回人气。
晚上八点，在韦玉琴家里还有一场直播。直播前，韦玉琴与阿龙的小伙伴们在家吃晚饭。由于拍段子并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收入，阿龙开始组建起一个松散的直播团队，主要依靠直播礼物打赏来挣钱，“当然，在直播中网友想看的主要还是奶奶。”阿龙坦言。
在摄像头前，韦玉琴与五六个年轻人跳起舞蹈，伴随着夜店式的音乐一同摇摆。为了呈现更好的直播效果，不久前，阿龙甚至花费四五千元把家里的一个房间改造成了专门的直播间。
为了不让老人受累，两位老人大部分时间里坐在直播间里的板凳上。为了提升人气，阿龙不时把奶奶领到摄像头前，韦玉琴用极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和网友们打招呼，粉丝们纷纷送上各种礼物，韦玉琴就熟练地向网友们道谢，“谢谢老铁给的打赏！谢谢！”
因为有两位老人的坐镇，阿龙的账号平均每晚有五千到一万的粉丝观看，一晚大概有元收入。这样一月下来，差不多能赚两万多。“直播的收入除了购买直播用的道具，主要贴补家用，奶奶没有退休金，这些钱也会留出一部分交给奶奶保管。”阿龙说。
临近10点，直播结束了，喧闹了一天的老平房又恢复了平静。虽然韦玉琴在网上很红，但村里的老人之间早已彼此熟识，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事对她另眼相看。随着大家纷纷离开，韦玉琴开始打扫房间，老人又从网红的状态回到了普通老人。
夜晚，韦玉琴外出倒水。对于韦玉琴而言，直播已经逐渐成为她老年生活一个重要组成部分，而对于阿龙和他的小伙伴们来说，直播则是目前的谋生渠道，也是他们的追求。至于未来，韦玉琴和阿龙都没有想太远，“能够拍出更好的段子让网友们喜欢就是最大的心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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